『東方電腦』72歲,在趕直播潮流。

上一屆『五羊杯』比賽中的柳大華《左》 羊城晚報記者 鄭迅 攝 2005年參賽的柳大華 新華社發 柳大華出席今年的『五羊杯』發佈會 羊城晚報記者 蔡嘉鴻 攝

羊城晚報記者 蘇荇 趙亮晨 詹淑真 呂航

有『東方電腦』之稱的柳大華是『五羊杯』全國象棋冠軍邀請賽首屆冠軍,聽到『五羊杯』復辦的消息,他的心情頗為激動,『只要是推廣象棋、下象棋我就高興!』雖然年逾古稀,這位72歲的『棋王』並不服老:『這次五羊杯如果我有資格參加的話,我就爭取下出幾盤好棋,下出最好水平的話我還是能抗衡一下,我可不是不堪一擊的!』

那一盤,19點30分下到翌日4點40分

中國象棋特級國際大師柳大華不光是1981年1月首屆『五羊杯』的冠軍,也是『五羊杯』唯一的全勤王。

早在一個月前,他從老友容堅行那得到『五羊杯』復辦的消息,高興得不得了。

在和羊城晚報記者聊天時,柳大師主動提及參賽資格問題。

『從1956年至今一共產生了21個全國冠軍,除了楊官璘、李義庭兩位老先生不在了,李來群重心轉去做生意,胡榮華年紀大了不來,剩下17人中產生16個名額,這幾年我雖然戰績不是太好,排在第16或17位,但去年碧桂園杯全國象棋冠軍邀請賽,我和於幼華打了一個資格賽,我獲得了參賽權。

我感覺自己應該是有資格的,也很願意參賽。

不過不管最後能不能參賽,‘五羊杯’能夠復辦,我真是高興得不得了』

作為過去29屆『五羊杯』的親歷者,柳大華滿肚子有關『五羊杯』的故事,從賽地文化公園到下榻的白天鵝賓館之間的那條路,他閉著眼睛都能走,對面粵菜館的西洋菜陳腎湯也是每年來粵最喜歡品嘗的美食,當然更多的還是棋盤上的故事,比如自己職業生涯下的最長一盤棋發生在第五屆『五羊杯』,下了足足九個多小時。

『那盤棋我先手對陣李來群,晚上7點半開始下,一直下到凌晨4點40分,本來我早就可以贏了,但由於我性格比較急躁,也有點粗心大意,把棋走壞了又堅守,結果走了180多個回合,最後還輸了,所以印象特別深刻。

後來我從文化公園慢慢走回去,走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是凌晨5點多了,賓館的保安因為我年年都去,都認識我,還熱情地跟我打招呼,問我怎麼起得那麼早,我說我現在才下班哩,確實是非常難忘的經歷』

說起首屆『五羊杯』,記憶力超群的柳大華自然也記得許許多多的細節,『比賽第一天我們就遇到大寒潮,當時還是羊城晚報著名體育記者蘇少泉給我們借來了軍大衣。

一般來說,象棋下到晚上10點30分,觀眾就可以退場了,但我記得當時的觀眾對棋局熱情非凡,一直到深夜12點才戀戀不舍地離去』

柳大華認為從技術層面上說,『五羊杯』確確實實創造了很多象棋界的經典棋局,『我後來寫書的時候,重新品味這些棋局,越分析就越覺得,那個時代我們眾多冠軍聯手,還真是貢獻了象棋界不少經典的棋局』

直播間,『覺得自己一身的好功夫』

2019年底,柳大華結束湖北棋牌中心的返聘,2020年7月把家搬到了深圳,幫助深圳組建象棋隊並不時參加象棋活動,指導青少年提高象棋水平。

從2022年4月19日開始,72歲的柳大華還趕上了直播的潮流,在徒弟中國象棋大師黨斐的幫助下,開啟了自己的抖音象棋直播間。

一開始一周播一次,後來應眾多象棋愛好者的強烈要求,改為一周兩播,每周二、六晚上8點播到10點半。

『我認為自己思想上還是很跟得上時代的,我認為我也是很受歡迎的』,柳大華話說得很爽利,一點也不藏著掖著。

『我的故事比較多,對自己的水平也很自信,直播講棋受到的贊揚也很多。

現在我直播,一般同時在線有一萬多人,一個晚上二十多萬人觀看,最高的一天是去年的6月11日,一晚在線人數達到39萬的峰值』

柳大華直播的內容很固定,在平臺上選對手,一邊下一邊講棋,『這在象棋界叫‘評測’,就是隨機和同級別對手下棋。

我曾經把號練到了‘神級’,但那邊用軟件下棋的很多,作弊的多,而且水平都太高的話容易和棋,不夠精彩,所以我又故意把號的級別降下來,用目前這個級別來直播講棋,這樣的話容易下得精彩,觀眾能學到的東西也多。

觀眾看不懂的,我還會專門復盤講解』

一邊下棋柳大華還會分心看彈幕,隨時回應棋迷的留言,有時候應大家的要求講講自己的成長故事,或是講講和其他大師下棋的故事,遇到一些棋局,『東方電腦』會迅速調出『內存』,『我馬上能回憶起,這個陣法是誰首次下出來的,誰和誰對弈曾經下過這種棋』。

柳大師的直播間反饋都很正面,棋迷都誇大師下棋幹脆利落,講棋簡單明了,很精彩,而這時候大師也會很開心。

和所有直播間一樣,間或也有黑粉搗亂,說一些挑釁的話,往往還沒等大師說話,眾多粉絲就會在評論區維護柳大師。

有時候柳大華也會直接『開懟』,『我是很大度的,我還跟他們說,你們再怎麼說我的棋臭都沒用,我知道我的棋很好,我的好是大家都知道的,有目共睹的,我也不會生氣,跟他們生氣不是上他們的當了嗎,我可是要長命《百歲》的,我從不生氣,很多人喜歡我的性格,我就是這麼直率,我牙齒好眼睛好什麼都好,我可不怕他們說!』這時候柳大師像個孩子似地提高了聲量。

與很多靠開象棋直播間成為網紅、從而獲得巨大經濟收益的人不同,柳大華說自己直播不賺錢,也不在乎錢。

『一點都不誇張,我就是覺得自己一身的好功夫,身體又好,就是抱著宣傳象棋開的直播間。

我是沒有固定出場費的,就靠大家打點一些禮物,有時候播一個晚上一百塊也沒有,但棋迷有要求,感覺這個對大家有幫助,我就開了。

反正我一生都愛棋,如果悶著反而不好,不如有這樣一個交流空間,生活更愉快,對社會也有幫助,兩全其美的事情,就是我一直堅持直播的原因!』